是在被测试者的心里,同时还有其他无法放下的牵挂的时候。
……
“相老师,其实皇家医院也一直在做脑科学方面的研究,对于植物人脑衰亡的维护治疗虽然没有庞蒂医院那么成熟,但也是能保证入院患者的情况不会再进一步恶化的。”
“而且皇家医院一直有对普通平民进行资助,只要身份审查通过,就可以免除大部分的治疗费用……”
花园茶馆中,诺拉慢慢搅动着杯中的红茶,语气温和地劝说着对面的青年。
不过这次的结果也和之前一样。
青年在片刻沉默后,拒绝了她的提议。
“谢谢殿下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他人的帮助……”
或许是近来没怎么睡好,青年面颊消瘦,眼下灰影明显,说话的嗓音甚至都有几分哑。
诺拉笑了笑,“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你母亲在庞蒂医院的欠费该怎么办?”
见相宜只是愣愣盯着茶杯不说话,诺拉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这么直接说的……可都已经快四个月了,新的一学期都开始了,你还相信她会帮你吗?”
相宜抿住唇,苍白的眼尾渐渐红了。
是啊。
都已经快四个月了。
都已经一百一十三天过去了。
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这个人了。
可是。
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难道他还没有通过这场测试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
难道他得像她一样这么过个十年八年才能再见到她吗?
难道。
难道他就一定要放弃母亲的生命去不顾一切地选择她她才能够满意吗?
怨恨就像是冰冷的爬行生物,从黑暗里一点一点滋生,悄无声息地爬满整颗心脏的表面。
等意识到时,它们已经张开了满是毒液的大口,疯狂啃食着血肉。
心脏被啃噬得坑坑洼洼,腥臭的毒液又浸入被咬过的每一寸地方,最终将心脏腐蚀得恶臭难闻。
心里的怨怼仇恨是那样扭曲难看。
不明白之前对她的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此刻。
恨她。
无比清晰地怨恨着她。
像是河底枉死的水鬼,如果她从桥上走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拖进水中,掐着她的咽喉将她溺亡。
……
可是。
如果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测试呢。
如果她真的只是玩腻了,报复完了,觉得对他没有兴趣了,就这么把他随随便便地丢掉了而已呢。
恐惧是怨恨在心脏里留下的虫卵。
密密麻麻恶心至极地在肮脏的腐肉里孵化,变成一只只细小的虫,在自认为早已腐烂的肉里又继续不断地钻孔。
于是。
心脏又那样的涩痛难安。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丢下他。
不要……
相宜几近崩溃地捂住了脸,绝望地呜咽。
粗硬的指甲用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屋子里的,也不知道自那天和诺拉见完面后又过去了多久。
庞蒂医院的催款短信一次又一次在手机上亮起。
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具骷髅骨的青年又哭又笑地抱着手机,仿佛路边的乞儿般神经兮兮地蹲在墙角。
布满血丝的眼眶里干涸挤出最后一滴零星的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溅开一片难看的水花。
他最后给她的账号发了一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