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他的脸颊,“我说过阿兄是美人,是货真价实、仙姿玉貌的美人。”
“目视短浅之辈只瞧见阿兄脸上的青斑就说阿兄丑,可他们都从未仔细瞧过阿兄的眉眼,凭何这样说?”
“阿兄分明就是如花似月天香国色的大美人。”
说着她还委屈上了,“阿兄宁可信那些短视之人的话都不信我的话,难道我在阿兄心里就这般不可信吗?”
……她的话难道可信吗?
先前为了便宜住个宅子什么鬼话都跟他扯过了,甚至女扮男装。
嵇隐很想这样回她。
可或许是天气太热了,或许是她的掌心太热了,又或许……
总之,脸颊被她捂得发烫。耳根也烫得厉害。
他拿开她的手,还是说:“也就只有你会这般觉得。”
“不是我觉得,而是这就是事实。”
唐今反倒顺势牵住了他的手,“我与阿兄相识这般久,最知道阿兄是怎样的人了,往后无论是谁娶到阿兄都是那人的福气。”
“所以阿兄,你切莫为了与我赌这一时之气,就冲动寻个歪瓜裂枣成婚……”
嵇隐指尖一直想往回收,但还是被她牢牢握住,紧紧困在那温热的掌心里。
指腹甚至能摸到她掌心里微微生出的一层薄汗。
……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我哪有赌气……”
他小声说,说完又觉得底气不足,抬眼瞪她,眼尾像是小羽毛一样的长睫因为恼意而轻轻颤动:“我为何要与你赌气?”
唐今眨了眨眼睛,“……因为你在生我的气?”
嵇隐顿时说不出话了。
那双幽紫色的眸子又剜了她一眼。剜得唐今想笑。
咳了一声在他恶狠狠的视线里收住笑意,唐今继续道:“阿兄便是要寻妻主,也该寻一个能真心对待阿兄,配得上阿兄的人才对。”
还说这个……
嵇隐索性自暴自弃地问她:“那要如何才算配得上我?”
“嗯……”唐今眼珠一转,还真思考起来了。
“首先得能瞧见阿兄的美,不轻信旁人的闲言碎语。”
“再得有个自己的谋生手段,光想着吃阿兄的软饭可不行。”
“还要知道阿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对阿兄好,要会哄阿兄高兴,遇着什么事了要能第一时间护着阿兄——”
嵇隐忽地低声打断了她的话:“如你一样?”
唐今一愣,随即笑起,“说什么呢阿兄,应当是比我更好的人才对。”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遇事要能护着阿兄那可得筋骨强健才行,像我这样的,只怕还得阿兄反过来护着我呢。”
……
可阿父离开后,你就是唯一护过我的人。
话到嘴边,终究又被咽了回去。
嵇隐低声问:“那若是一直都找不到这样的人,我就一直都不成婚了吗?”
“若不是这样的人,她又凭什么能娶阿兄?”唐今反问他,还道,“阿兄所许若非良人,那还不如不嫁,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做我的阿兄呢。”
嵇隐一愣,又微微睁大了眼睛去瞧她,像是又一次被她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
唐今弯唇,“我不介意做阿兄一辈子的阿妹哦。”
嵇隐瞳孔骤然缩紧。
片刻他匆匆转开眸子,嗓音低涩:“荒唐……”
唐今却道:“我是认真的,阿兄。你寻的妻主若是不能过我这关,我是绝不会放你与她成婚的。”
她提醒他:“阿兄,你知道我是为达目的连那些下作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嵇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