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粮库的木门早已腐朽,风一吹便发出“吱呀”的哀鸣,墙面上布满蛛网与裂痕,墙角堆着发霉的粮袋,空气中弥漫着陈腐与潮湿的气息。
柳三缩在粮库深处的阴影里,一身黑衣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嘴里的咒骂声没停过。
“司马翎,你个臭娘们,特么是疯了不成?
追了老子一千多里地,真当老子好欺负?”
他踹了脚旁边的破木箱,箱底露出几枚泛着蓝光的钉头。
“老子偷的是官府的饷银,杀的是拦路的兵丁,跟你个锦衣卫总旗有屁关系?
非要死缠烂打,真以为老子怕你了?
惹急了老子跟你拼命!”
话音落下,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伸手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铜管,管身上刻着诡异的纹路。
这是他压箱底的“追魂毒管”,管内装着见血封喉的“牵机毒”,只需一枚,便能让壮汉在半个时辰内气绝。
柳三没打算在粮库久藏。
他绕着粮库转了三圈,目光在梁柱、地面裂缝与发霉的粮袋缝隙间反复打量,嘴角勾起阴笑。
先是在正门两侧的梁柱上各嵌了三枚“追魂毒管”,机关绳隐在蛛网后,只要有人推门,毒管便会射出毒针。
接着又在地面的裂缝里埋了“踏雪无痕”的毒刺,毒刺尖端涂满“腐骨散”,踩上去不仅会穿透靴底,毒素还会顺着伤口蔓延,半个时辰内便能蚀烂筋骨。
最后在粮库中央的粮堆下藏了“子母毒烟弹”,引线连着粮堆顶部的稻草人,只要有人碰到稻草人,毒烟便会瞬间弥漫整个粮库,吸入者会浑身麻痹,任人宰割。
布好三道机关,柳三拍了拍手上的灰,盯着那些隐在暗处的陷阱,眼中满是得意。
“司马翎,老子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说罢,他身形一晃,像只狸猫般翻出粮库的后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弄深处。
两刻钟后,城西“悦来酒楼”的二楼包厢里,柳三已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桌上摆着酱牛肉、卤鸭与一壶烧刀子。
他靠着窗边坐下,窗户半开,正好能看见几百米外废弃粮库的方向。
他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目光却死死盯着粮库门口,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满心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来了!”柳三突然直起身,眼中闪过兴奋。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朝着粮库疾驰而来,玄色飞鱼服与银白铠甲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正是司马翎与燕双飞率领的队伍。
此时,燕双飞正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破败的粮库,眉头微蹙。
空气中除了陈腐味,似乎还藏着一丝极淡的腥甜,那是毒素特有的气味。
他刚想提醒众人小心,身旁的司马翎已翻身下马,沉声道:“柳三定在里面设了陷阱,都打起精神,弓弩手在前,长刀手殿后!”
话音刚落,两名锦衣卫已上前推开木门。“咻咻咻!”三道蓝光突然从门侧射出,直奔最前面的弓弩手。
“小心!”燕双飞眼疾手快,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光一闪,三枚毒针便被斩落在地,针尖触地的瞬间,地面竟冒出一缕青烟。
可还是晚了一步。
另外三枚毒针从另一侧射出,两名城防军士兵来不及躲闪,手臂瞬间被毒针刺中,伤口处迅速泛起黑紫,两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很快变得青紫。
“妈的!”燕双飞见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倒地的士兵身边,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发现已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