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白酒面前豁然开裂。
那不是普通的悬崖,而是一道巨大的、吞噬一切的地壳伤口,对岸在弥漫的雾气中遥不可见,仿佛根本不存在。
脚下,只有翻滚的云海和深不见底的虚空,风声是这里唯一永恒的低语。
退路?早已在抉择的那一刻被斩断。
追兵的引擎声或许还在远方嘶吼,但在此刻,它们都化作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白酒的视线死死锁住前方那片空洞的虚无,眼神里没有疯狂,只有一种冰锥般刺骨的冷静。
他深深吸了一口稀薄而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这最后的现实感压入肺腑。
就是现在。
他猛地将油门一拧到底!
越野摩托车残存的动力被彻底激发,引擎发出一种近乎悲鸣的咆哮,驱动着钢铁躯壳冲向毁灭的边缘。
车身在嶙峋的乱石上疯狂颠簸,每一次弹跳都像是与大地最后的诀别。
速度表指针危险地摆向极限,狂风撕扯着他的衣物,几乎要将他从车上掀飞。
悬崖边缘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然后,消失了。
前轮率先腾空,紧接着是整个车身。
那一刹那,巨大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时间变得粘稠而缓慢。
摩托车不再是陆地猛兽,它变成了一枚笨重的钢铁抛射物,带着一股悲壮的惯性,在空中划出一道注定下坠的弧线。
阳光短暂地勾勒出车与人腾空的剪影,背景是无比壮阔又无比残酷的阿尔卑斯山脉。
这不是电影里的特技表演,没有精心计算的落点,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安全绳。
这是纯粹的玩命,是将一切赌在未知之上的疯狂一跃。
轮胎在空中徒劳地空转着,下方是足以让任何人心胆俱裂的万丈深渊。
白酒的身体紧紧贴合着车身,肌肉紧绷,对抗着混乱的气流。
他睁大着眼睛,俯瞰着下方那片正在等待吞噬他的、云遮雾绕的未知。
是生?是死?
答案不在他手中,而在接下来的几秒之内。
弧线的顶点正在抵达,而地心引力的召唤,才刚刚开始。
见通讯那头迟迟没有白酒声音,麦卡伦不禁担心起来,“你成功了吗?白酒?”
“你没事吧?”麦卡伦又重述遍:“嗨咯?”
“我现在正在努力让自己避开这座山峰!”冷冽的寒风拍打着白酒脸庞,寒意促使他无法将嘴巴张大。
“妈的!到最后还是得赌啊!”白酒撑开降落伞。
车厢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沉重而透明。
贝尔摩德率先打破了这片精心维持的平静。
“不知怎的,”她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优雅地交叠起纤细的长腿,“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目光却锐利地刺向琴酒。
“我卖掉的,似乎不只是这把钥匙。”
琴酒的面容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淡然回应,眼神如鹰隼般锁定着她。
“不过现在,”贝尔摩德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知道钥匙交给了对的人,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站起身,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再见,琴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同时离座,无形的张力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
“很高兴与你相见。”贝尔摩德伸出手,笑容无懈可击。
“我也是。”琴酒礼节性地握住,指尖冰凉。
“好好照顾我哥